从乡村野蛮事件看农村社会治理困境与突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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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中农舍的炊烟还未散尽,水泥路上的电动车轰鸣不断。李大壮牵着牛从田埂经过时,总要多看两眼路口那块新生锈的警示牌——这些年村里年轻人往外跑,留下的除了留守儿童,便是像他这样独居的老光棍。

从乡村野蛮事件看农村社会治理困境与突围

一、被忽略的村庄图景

大壮的牛棚在村西头,离水泥路有三百步远。去年夏天那场暴雨冲垮猪圈后,他就常倚着锄头看远处,眼瞅着新来的驻村书记带着扶贫工作队在村部会议室碰头。驻村日记本摊在会议桌上,写着"调研发展特色产业",却没人注意到村口那座年久失修的公厕总飘着荤腥味。

野蔓爬满村委会的矮墙。张屠户杀猪后顺手把血水泼进泔水缸,缸底淤积的浮油倒映着电线杆上滋滋作响的变压器。孩子们放学后掷石子打游击,石子偶尔会穿过邻居家糊着报纸的窗户——那户主人出去打工三年,回来后直接把钥匙塞进村委会废纸篓。

二、伤疤下的伤口

上个月赶集时遇见老丁,他肩膀上的疤痕在烈日下泛着银光。"去年那事"四个字卡在喉咙,最后化作旱烟锅子里一缕青烟。老丁说村头水泥路延伸到荒坡那岔道,傍晚常有人裹着蛇皮袋蹲在草窠里,等夜深了就钻进某家窗棂。

李大壮总在天不亮时牵牛出门。去年玉米丰收季,他亲眼见着村委会门前的梧桐树上拴着辆摩托车,油箱里的汽油顺着树皮渗进土里。后来听说是城里来的收购商跟几个光棍汉起了争执,这事最后在村支书家堂屋解决了——不过老丁说烟味里多了一股药酒气。

三、正义生长的方式

供销社卖化肥的老王头记得去年冬天那个警察。那人穿着厚实的棉袄在火炉前烤手,看账本时眼镜片上结着白霜。老王头从柜台里摸出半瓶二锅头:"如今村里的壮汉,要么在工地上打炮眼,要么蹲在城里门卫室端对讲机。"

电工老刘修变压器那天,把工具箱留在张屠户家后院。傍晚老刘蹲在变压器底修零件,发现螺丝刀鞘里躺着张皱巴巴的欠条。他也没声张,只是往后每次来村里,总顺手把工具包里多带根新的保险丝。

四、春天来的消息

眼下油菜花开得正好。李大壮看着山坡上金黄的花浪,想起前年表侄女从镇上带回的旅游规划图。图上画着玻璃栈道和主题餐厅,据说要把整个村子包装成"田园综合体"。

蹲在牛槽边抽烟斗的老光棍们不置可否。但他们开始自发清理房前屋后的猪圈,在篱笆上扎了新竹条。有人听见施工队驻地飘来二胡声,歌词里唱着"杨柳青青水津津",这在村头茶馆已经三年没响起过。

当最后一缕夕照染红油菜花海时,张屠户家的杀猪声透过铁皮屋顶传得很远。这声音和着变压器的嗡鸣,在乡间小路拐角处的警告牌前交织成某种不成曲调的韵律——或许这就是土地对破晓前露珠的私语,也是大山深处沉睡文明醒来的前奏。